Vin尋

舟渡小甜饼 烟火

*时间线在原著时间线两年前,费渡20岁,骆闻舟27岁

*之前写的《相爱前的我们是孤独的》的后续   

    刚走出住院大楼,费渡就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着正式的年轻姑娘挂着僵硬微笑迎了过来:“费总早上好。是苏总派我来送您回去的。”

    苏程,跟了费承宇十多年,在公司算是有些地位。自费承宇大半年前变成植物人,费渡入主公司掌权,以苏程为首的前朝元老就在明里暗里地试探着费渡的态度和斤两,尤其这个新任总裁刚上任不久就以各种理由清理了一部分旧人,处事外松内紧,行径难以捉摸,就更让这些元老坐不住了。费渡留院一晚,本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但现在苏程的人居然准点来堵人,这说明了什么?这已经不是步步为营的试探,而是明刀明枪的警告了。

    他扬了扬眉毛,“哎哟,我这点小事劳苏总这么煞费苦心,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吧。让你这么个好姑娘跑一趟我会心疼的。”费渡嘴上说得温柔,脸上却冷若冰霜。那姑娘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费渡不容拒绝的气场噤了声,只好恭敬地微鞠了一躬,目送费渡转身离开。

    群狼环伺,人心诡谲,费渡清楚根基尚未完全立稳的自己面对着怎样的阴狠狡诈。“昨晚那个代驾司机该清理了,还有值班的医生护士也得再查一遍。”他没有可商量的人,所有明枪暗箭,只能独自提防。尽管他今年才刚满二十岁。

(二)

    骆闻舟出门前洗了个澡,剃了胡须,换上了带着洗衣液清香和日晒干爽味道的衬衣,一下从昨晚的失恋宿醉颓汉子变回干净整洁的好青年。

    单身的时候,他去陶然家的频率比去自己父母家还高。有捎上足够支撑一整天的熟菜和干粮上来整理线索分析案情的;有带上啤酒和零食来看球赛的;甚至休息日想睡个不受骆一锅干扰的好午觉,他也会过来蹭陶然家的沙发。陶然这么个万年单身汉,平日没什么社交,只要休假通常都在家,家门也随时为他骆闻舟敞开。

    “可惜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啊。”骆闻舟把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新鲜菜肉扔进车里,边这么想着,边拨通了陶然的手机。

    “喂,陶陶,在家吧?我买了菜,上你家煮?”“嗯在家。可是,费渡也在。你,不介意吧?”陶然深知骆闻舟跟费渡一见面就能掐起来。

    骆闻舟一句“那算了吧,我不过来了”刚到嘴边,忽然想起前天在墓园那个夕阳下的落寞背影,话锋一百八十度调了个头:“呃,没事,我买的菜够三人份的。我过两个路口就到了,一会见。”

    费渡正抱着陶然送他的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他从医院回到家,也专门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喷上了最近迷上的木质香水。听陶然的语气,就知道骆闻舟要过来。和那讨人厌的家伙见了面又得互怼,不如还是先撤了,想着便站起了身。

    “费渡,闻舟待会儿上来。今晚一起吃饭吧,他说预了你的份。”陶然看见费渡要走,连忙劝住。

    “预了我的份?该不会是想在我的饭菜里放泻药什么的吧?”费渡半开玩笑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闻舟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心里也是和我一样关心你的。”费渡忍俊不禁,“得了哥,我留下就是了。别把他跟你相提并论,我听着想笑。”

(三)

    过了十分钟不到,骆闻舟就按响了陶然家的门铃。一进门,一股清新的木质男香就撩人地窜进了他的鼻腔。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喜欢这个味道,尽管表面上还是揉着鼻子嘟囔,“这这么浓的都什么味儿啊。陶然,你家什么时候变成百货公司的香水专柜啦?”

    找茬!费渡不屑地斜睨着骆闻舟,“哥啊,有些人的二手烟你可别吸那么多啊,对身体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费渡在其他人面前尚能保持风度翩翩,唯独见了骆闻舟,连说话都会忍不住幼稚起来。

    “总好过有些纨绔子弟整天花天酒地不知道去哪里鬼混,染了什么病回来都不知道。”骆闻舟手拎的大包小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跟费渡杠上了。

     “哦?你怎么担心起我染什么病了?是以为我会上你吗?”因为顾着抬杠输掉了一局,费渡干脆放下游戏机,双手抱在胸前。“哈哈!”骆闻舟爽朗地笑了两声,“上我?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哥帮你挠挠?”

    陶然夹在电光火石中间憨厚地笑着,好不容易插上了话,“闻舟啊,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边说边拉开了快要干起架来的两个人。

    骆闻舟也没想跟费渡掐架,明明来的路上还反覆告诫自己要忍耐,要体谅这个孤苦无依的叛逆期青年。可不知怎么的,只要那小子一开口,他就忍不住要呛回去。见陶然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不再和费渡纠缠,进厨房捣鼓他的满汉全席去了。

    费渡继续把长腿蜷在沙发上,抱着游戏机玩了起来。陶然在厨房外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从书架了找了本《家庭简易木工》,饶有兴味地研究去了。

    骆闻舟把食材都备好,从厨房里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陶然看着看著书就直接抱著书打瞌睡了,倒是费渡那臭小子,两个拇指在游戏机键盘上按得噼里啪啦,玩得正起劲。那部游戏机,是骆闻舟之前费了好些功夫,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他想费渡沉迷游戏,总比沉迷酒池肉林好。当然,这事没让费渡知道。费渡还以为这是陶然送他的礼物,还趾高气扬地在他面前炫耀过。

    想到这儿,骆闻舟狡黠地一笑。他假装找不到厨房用纸在客厅绕了一圈,绕到费渡跟前的茶几,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奶糖,看也不看费渡一眼,就把奶糖一股脑丢到他面前,然后做贼似的溜回了厨房。

    费渡扶了扶眼镜,刚想开口又见陶然在旁边睡着了不好吵醒,只能一声不吭看着骆闻舟进了厨房。

    他盯了厨房一会,确认骆闻舟没有偷看,才像松鼠一样伸了个爪子迅速地拿了一颗糖,揣进自己怀里。还是那个熟悉的白配蓝的包装。现在的糖果花样越来越多,这个老牌子的奶糖已经不多见了。费渡的身体尽可能保持静止状态,唯有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包装纸,把糖含进了嘴里。甜,是那种普通人会觉得腻,但他特别喜欢的甜。

(四)

    到了傍晚,伴着鲜活跃动的饭菜香,骆闻舟把他的满汉全席一盘盘地端出来,排满了陶然的小餐桌。趁着费渡被指使去拿开水烫碗筷,骆闻舟朝茶几瞄一眼,糖没了,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虽然这顿饭吃得陶然如坐针毡,老是担心骆闻舟和费渡吃着吃着就抄起筷子打起来,可两个当事人,倒算相当愉快。

    在这么多次的分分合合中,骆闻舟也有些累了。从一开始猝不及防的干柴烈火,到后来激情褪去的味同嚼蜡,无疾而终。他觉得其实自己也没有这么饥渴和寂寞,没有必要总是流连于这样的爱欲缠绵里。像这样和好朋友吃顿家常便饭,怼怼看不惯的小年轻,热热闹闹,无拘无束,岂不更舒适自在?

    费渡以前在家里吃饭,总是提心吊胆的。妈妈在的时候,常常吃着吃着就会情绪崩溃。爸爸平时鲜有在家吃饭,在家的时候饭桌更像考场,是费承宇突击检查他的继承人是否记住了他的教诲的场所。家常便饭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是别人家的故事,和他从来没有什么关系。直到妈妈去世,费承宇变成植物人,日常三餐要么是觥筹交错尔虞我诈的应酬饭局,要么是独自在家吃那些精致的酒店外卖。骆闻舟的厨艺也许比不上那些专业的厨师,却有一种像费渡想象中的“家”的味道。原来家常便饭,抚慰的不仅是辘辘饥肠,还是唯有夜阑人静时才在冷清的卧房里游荡的孤单。

    费渡想起了他之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是飘溢着酸甜苦辣饭菜香的烟火厨房,你到过天高地远,也忘不掉这人间寻常。”像这样温馨而平淡的烟火气,才是现在的费渡留恋却又不可得的东西。“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吃饭,倒是也不错。”费渡一边还击骆闻舟一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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