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醉渡 下篇

上篇在这 https://vinxun.lofter.com/post/1fcc7b88_12d1ec284


费渡目前住在烟水南路520号。烟水区是燕城历史悠久的“旧贵族区”,民国时期不少名流大户都曾在这里居住。

 

直到新CBD发展起来,新一代富豪纷纷住进设施现先进、高贵霸气的豪宅区,仍保留旧时西式小洋房风格、配套设施老旧的烟水区则日渐平民化起来。

 

然而新接管费氏集团的费总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久前在刚这里购下一幢翻新过的两层小别墅。骆闻舟知道,费渡的母亲还未嫁人时,正是住在这附近。

 

他扶费渡下了车,跌跌撞撞走到别墅大门前。大门有两重锁,一个是指纹锁,一个是数字锁。费渡半眯着眼递起右手无名指在指纹盘上按了按,第一重锁开了。他好像很自豪地勾起一抹笑,背靠着冰冷的大门就要睡过去。

 

“喂,先别睡,还没进得了门呢!”骆闻舟扶着他的腰,避免就地躺下。“别吵……”,费渡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一掌差点甩到骆闻舟脸上。

 

骆闻舟忍着去旁边便利店买瓶冰水,照头浇这个不配合的犯人一个透心凉的冲动,调动全身的涵养捏起费渡的下巴让他抬头,“费渡,请问,密码是什么?”

 

这问题几乎问得咬牙切齿。费渡呆滞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密码?密码是妈妈……”骆闻舟从不成系统的低吟里勉强抓取了这个关键词,心暗自咯噔一下,试探着在密码盘输了那个日期。“咔嗒——”门开了。

 

费渡新屋入伙没多久,别说是他,就连陶然都还没来过这个新住处。这房子的地址、还有开门密码,彷佛是悬疑恐怖片里那些让人细思极恐的预兆,使骆闻舟不由得先在门外做了一轮心理建设,才扛着费渡进去。

 

房子内部一切正常,既没有设想的阴森诡异,也与费渡在外的浪荡浮夸风截然不同,全屋是偏成熟风格的沉色木系装修,简洁利落,干净得像个没人住的示范单位。

 

他不常在这落脚?骆闻舟只当费渡是夜夜笙歌,每晚都不知在哪个酒池肉林里泡着。彼时他还不知道,费渡最常逗留过夜的地方,是旧别墅母亲的卧室,和私家医院的病房。

 

在沙发将费渡从自己身上卸下,骆闻舟去厨房翻箱倒柜一会,找到一瓶蜂蜜,又用电热水壶烧开一壶水,正想找个杯子,外面就传来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

 

费渡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手乱拨一通,茶几上的杂物和眼镜同时落地。 “哗”得一下,他低头弓着身子吐了一地。这位平日衣冠楚楚的贵公子此时穿着破破烂烂的上衣,前仰后合地吐得一塌糊涂,眼睛因为呛咳红了一圈,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像是在抽泣。

 

骆闻舟拉开茶几,坐到费渡旁边替他将长发拢到耳后,一边顺着他的背。“好难受……戒、断……好难受……”费渡的眼角渗出了泪,断断续续地喃喃自语,偏偏“戒断”二字说得极轻,几乎只做了口型,没能传进骆闻舟的耳朵。

 

费渡是从几个月前开始他的“厌恶疗法”。自从费承宇成了植物人,他顺理成章继承了费氏集以及他爸名下各种房产,当然也还包括那个有地下室的旧别墅。

他将地下室改装一番,把它布置成一个小型的戒断治疗室。有绑带的躺椅、复杂的电击装置、投影仪、催吐药和镇静剂,全是他一点一点搬运过去的。治疗方案是他综合了几本心理学书籍和一些临床案例总结而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最初的那几次治疗里,他还是把自己折腾得差点倒卧当场、一睡不起。

 

骆闻舟自然不知道这些,除了费渡自己,没有人知道。按照他的计划,这疗程至少要持续两年。为了逼迫自己坚持,费渡平时也会对自己做许多积极的心理暗示,不允许自己软弱。

 

可他毕竟不是机器,不表露软弱,不代表没有,不过是藏得好。所有软弱、孤单、恐惧都被隐藏得天衣无缝,唯独像现在这种烂醉时刻,理智因为酒精作用溃不成军,秘密才从重重深锁的屏障里泄出丝毫。

 

等费渡呼吸渐渐缓和下来,骆闻舟小心绕过一地污秽,从厨房端出一杯温的蜂蜜水,耐心给他灌了小半杯。之后将他横抱起来,放在了卧房的床上。

 

本来费渡衣衫褴褛,这么又磕又碰又吐地折腾了一晚上,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应该先把衣服换下来再睡。

 

可作为一个性别男、爱好男的人,骆闻舟觉得自己要是去给这个已经成年的臭小子脱衣服再换干净的,怎么想都像是在趁人之危。尽管他对这臭小子没有半点兴趣。挣扎了半天还是作罢。反正被子脏了可以洗,大不了换张床。

 

说服了自己的骆闻舟直接将雪白的被子盖在费渡身上,正要转身出去,这小子竟说起梦话来:“哥……哥、你别管我了……”费渡平时都管陶然叫陶然哥,骆闻舟听见“哥”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叫陶然。“你陶然哥今晚值班,别叫了。想你哥不管你,你就别这么作,让人省点心。”

 

他俯身将粘在费渡额前的头发捋开,端详他有些苍白的脸。这小子在不作妖的时候,除了事儿有点多,还挺可人疼。要是哪天真的学坏了,闯出什么大祸来,未免可惜。还是尽量看紧些吧。

 

他轻轻扭灭了床头灯出去,将房间门半掩。

 

因为不想费氏集团的新任总裁因为醉酒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成为明天头条,骆闻舟没有立刻离开。他顺便将费渡那副斯文败类风的金属框眼镜从一滩呕吐物里捞了出来,洗干净放回费渡床头,再擦干净了地板,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一轮。活像费渡家勤劳的钟点工,还不领工资。

 

直至清晨天蒙蒙亮,他确定费渡睡得安稳,应该没有被呛死的危险了,才裹上风衣离开了费渡家。清醒的费渡是讨人厌的,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这里,不是尴尬就是干架,反正最后肯定闹得不欢而散。还是趁他睡着赶紧溜吧,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骆闻舟带上门的那一刻,费渡睁开了眼睛。他艰难从床上坐起,在床头柜摸到眼镜戴上,又嫌弃地将全身酸臭的衣服脱得一件不落,然后打开了房间连接大门监控的屏幕。

 

柔和的晨光穿透薄雾,落在这个男人的背影上。费渡记不太清昨晚的细节,但大概知道是骆闻舟把他从一群猥琐的纨绔子弟那里带了出来,一路将他送回家。他肯定看到自己吐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但他没有气急败坏地丢下他不管,他甚至把一切收拾妥当才离去。清晨的空气有些凉,费渡就这么一丝不挂地站在屏幕前,一直目送骆闻舟的背影从视线消失。

 

走了就对了。我是怪物,等獠牙和利爪都磨锋利后,有朝一日或许就会大开杀戒,和我的噩梦一起倒在血泊中。哥,你别管我了。

评论(18)
热度(768)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Vin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