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千帆(下篇)

*上篇在这:https://vinxun.lofter.com/post/1fcc7b88_12d4862fe

*过尽千帆皆不是,唯有此舟渡余生。
*用『』框住的是小说原对白


(一)


若像平时忙碌,费渡一头扎进工作也就罢了,偏偏今天公司一点都不忙。费渡向来是个体贴下属的好总裁,下午见无别事,还提早半小时放了亲信团队下班。


出了公司,他自己驱车去了和骆闻舟常去的中餐馆,点了几样和骆闻舟一起吃过的招牌小菜,独自品尝。吃到一半,忍不住拿出手机看看,微信一大堆未读信息,没有一条来自置顶聊天那位。


其实这也很正常,骆闻舟忙案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想起了苏落盏案,那时他们之间只是互相有些情愫,什么都还没说明白。骆闻舟去审许文超前让他在自己办公室等着,说办完正事有几句话要和他说。他等了一会,给骆闻舟发信息问要不要替他喂猫,这位先生在百忙之中只回了个句号。后来骆闻舟从审讯室出来,端着咖啡就直接睡着了,话也没说成。


忙得顾不上,这是骆闻舟工作时的常态。费渡一向理解,也不介意什么,除了今天。


他舀起一小勺番茄汤,呷了一口就疼得打了个激灵。这几天有些上火,舌尖长了颗溃疡,不算大,可日常说话吃饭总是无法避免碰到舌头的,所以特别疼。今天林止作的这一出,就像这颗溃疡,鸡毛蒜皮,却很恼人。他不可能因为长了颗溃疡很疼就去打扰忙得不可开交的骆闻舟,但溃疡就在那,疼就在那,无法忽略。


吃完饭费渡乖乖回家喂好猫,跟穆小青女士视频聊了会天,然后揽着个金毛寻回犬形状的大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抱枕是一次他和骆闻舟逛家具店时买的,骆闻舟的原话是:“这大狗看起来不错,买回去恐吓骆一锅。”家里的两只猫没被吓着,倒是这抱枕被抓咬得伤痕累累。


幼稚。费渡总跟猫这么抱怨骆闻舟。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那么十年前呢?和林止作在一起那会,骆闻舟是怎么样的?


费渡轻轻拨开压着自己手臂的二锅,探身去拿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在通讯录里找到“陆嘉”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抑制了让陆嘉去查林止作的冲动。不能一点小事就去查,不能谁近骆闻舟的身都要去翻那个人的背景,不能在骆闻舟手机里装窃听器,看林止作有没有打电话。他是虐待狂的儿子,可他本人不能当虐待狂。不能把骆闻舟吓跑。


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响彻客厅的《五环之歌》把正趴在沙发上酣睡的骆一锅吓得差点滚了下去。


“喂,宝贝儿,吃饭了吗?在哪呢?”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疲惫。


“吃了,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费渡听著有些心疼,别的话也问不出口。


“今晚应该不回了。待会儿还得审个孙子,得看能诈他多少东西。”骆闻舟应该是在后楼梯那,回声有点大。费渡听见火机的“咔嗒”声,知道他点了根烟。“睡前你自己去泡杯蜂蜜水,蜂蜜在零食柜第三格。”


“嗯?”费渡一时没明白为什么要泡蜂蜜水。


“怎么?溃疡疼得说不出话了?蜂蜜水对溃疡好。今天亲你时候见你一直在缩,就知道肯定是哪里疼。”费渡笑了,是从心里溢出来的甜。


“骆队,你照顾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吧!加班就算了,还要吃你的狗粮?”不知谁在旁边起哄,费渡听到背景一片乱糟糟的嬉闹声。


“先不说了,早点睡,晚安。”估计骆闻舟是赶着去揍那个带头起哄的了,说完晚安就匆匆挂了电话。


笑仍挂在脸上,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师兄很好,什么都好。好成这样还能让我胡思乱想,是我不好吗?


费渡去零食柜第三格摸了摸那瓶蜂蜜,终究没泡蜂蜜水。倒是用他自己配的钥匙开了酒柜的锁,挑挑拣拣,选了瓶度数最高的,倒了小半杯出来喝。反正师兄今晚不回来,回了也不要紧,他又不是第一次知法犯法。


(二)


睡前费渡不忘将酒放回原位,把杯子洗干净,毁灭完一切证据,跟猫比了个噤声的“嘘”,多看了眼手机确定没有来自骆闻舟的新信息,才熄了灯回房睡觉。酒精有些上头,费渡一躺上床就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回到了两年多前骆闻舟跟他说『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的那个冬夜,骆闻舟沉甸甸的话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慌忙之下他只知逃避。『我警告过你、拒绝过你很多次,为什么你还要——』骆闻舟重重摔上书房的门,他知道这是他该离开的时候。


于是他披上大衣、戴好围巾,一直到他拉开骆闻舟家的大门,寒风呼啸而至,骆闻舟书房的门,都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没有人出来拉住他。他踏出了门,把自己关在零下五度的室外,夜色沉沉,冷寂孤凄,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离骆闻舟的家越来越远。


突然他发现自己哭了,突然他听见床头灯被拧开的声音,橘色的柔光照下来,他醒了。骆闻舟正以手臂撑在床上,俯身看着他。


“做噩梦了吗?”室内暖气很足,骆闻舟只穿了件宽松的短袖T-shirt,鬓角还滴着水,是刚刚洗完澡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案子完了吗?”费渡以手背拭了拭脸颊的泪,并没有回答骆闻舟的问题。


骆闻舟点了点头:“人抓到了,证据也摆得差不多,明天再把后续理一理,可以结案。”他爬上了床,手臂一左一右撑在费渡的枕头两侧,以俯卧撑的姿势将费渡禁锢在身下,直视他的双眼:“梦见什么了?为什么哭了?”


(梦见你不再管我了。)


“没什么。”费渡露出淡淡的笑容,“梦见你真的把骆一锅给一锅炖了,还要逼我吃猫肉。”


“喝酒了?”骆闻舟的声音很轻,目光始终追着他的眼眸,不许他的眼神回避。“喝了一点。谁叫师兄让我独守空房?”


语气带着玩笑的意思,可骆闻舟并没有捧场。“你是想现在听我说故事,还是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现在。)


“说什么故事呢?这都几点了,赶紧睡吧,你三层眼皮都快出来了。”费渡抬手摸了摸骆闻舟的脸,手却被骆闻舟一把拢住,十指紧扣地压到枕边。随着手一起瞬间被压住的还有费渡的唇。骆闻舟温热的舌长驱直入,找到费渡的舌尖,“嘶——”溃疡如针刺般疼了一下,骆闻舟带着坏笑退开。


“臭小子,谁叫你没有一句实话。疼了就清醒了吧?可以听故事了。”


骆闻舟翻身侧躺在费渡身边,眼神温柔地看着爱人,扣着费渡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手掌。


“我跟林止作是在朋友聚会认识的。没什么特别,就是有个朋友多带了个熟人过来那种。那会我刚进市局小半年,没人愿意干的事净丢给我,过得特别憋屈,正好他也刚大学毕业,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没事就爱找我出来玩,玩了几次就熟络了。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我有时候会去他家。”


骆闻舟一直留意着费渡的反应,说到这顿了顿,躺得离费渡更近了些,温而缓的气息一下一下呼到费渡脸上。


“那时候我们也没什么计划,当然也不会想将来要怎么样。反正开心一天就过一天。你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他是个特别情绪化的人,高兴时疯疯癫癫,不高兴就失踪几天怎么都找不到人。我那时候也挺混的,脾气比现在冲多了。”


骆闻舟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费渡的头发。“你也算从小认识我的,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反正我们吵架吵挺多的,后来问题越来越多,他第一次跟我说了分手,就是在,你母亲案子的那天。”


费渡兀地睁大了眼睛,骆闻舟凑过去碰了碰他有些干燥的嘴唇。“这就是我不想跟你提的原因。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正好就是那案子的前后。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么清楚了。那天我们在现场搜证完,晚上把你带回局里,你爸还在外地赶不回来。有两个经验老的前辈说这明摆着就是自杀,孩子是受了惊吓乱说话。他们让我先下班,明天等大人来了就清楚了。可我看着你就这么抱著书包坐在那,怎么都不放心下班。”


那天的事费渡记得清清楚楚,尽管他是在那天遇到骆闻舟的,可这仍是他一生中最不愿意翻看的一天。


“林止作刚好工作在外面受了点气,就打给我问我能不能过去陪他。”


“那天你一直在局里陪着我,我记得。”费渡轻轻地说,“你中途接了几个电话,走开了几次,每次回来都一身烟味。”


“嗯,他后来生气了,说案子比他重要,就要跟我分手,但过了几天又回来找我。我们又在一起几个月,还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夜深人静,骆闻舟将过去娓娓道来,声音低沉而温柔。


“后来真正分开,也还是因为你。”骆闻舟说到这笑了,“宝贝儿,你是不是那会早看上我了,处心积虑地要把我抢过来?”


费渡眨了眨眼睛:“能早看上就好了,一早把你泡到手,不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都在你身边待过。都怪我那时年纪小。”


“你还没成年呢。我再怎么混也不能打未成年人的主意。”骆闻舟把费渡的手拢到自己胸膛。“那天是中秋,你这臭小子放学没回家,不知道上哪了。你那小保姆怕被炒鱿鱼不敢告诉你爸,就偷偷找了陶然。可陶然那天也在值班,走不开,就叫我帮忙去找你。”


“我们就是在那天分的。他本来约了我去看演唱会,都到场馆门口了,陶然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来,说怕你一个少爷被坏人诱拐去哪里了。虽然我觉得以你的智商,还没什么人能骗走你。可我也担心你会被绑架,所以就去找你了。”


“最后你是在我学校附近的咖啡店把我拎出来的。”费渡也记得那个晚上。过去中秋对他来说是个团圆的节日,尽管母亲身体不好,还是会打起精神跟他在别墅一起玩灯笼,吃月饼。那是他第一个没有母亲的中秋。费承宇在外地,平时看着他的各种司机佣人也放了假,家里只有一个保姆。费渡不想回家对着保姆和四面墙,于是放学略施小计逃离了大人的视线,自己溜到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在那懒人沙发上一坐,抱着个游戏机打算玩一个通宵。


是骆闻舟找到的他。骆闻舟当时有些气急败坏地把他从咖啡馆拎出来扔车里,一路无言将他送到家楼下,下车前好像丢件垃圾似的把一个小包裹扔到他怀里。费渡警惕地拆开,发现是在那个咖啡店买的一款红豆抹茶月饼。他回家尝了,特别甜。


“嗯,等把你这小子送回家,我就被他甩了。这也不怪你,我们本来就是风雨飘摇,随时都会分的。之后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再联系。”


骆闻舟长长吁了口气,“其实他也好,其他前任也罢,跟你说我全忘了肯定是骗你的。但他们只是我一路走来的回忆,你才是在我心里的那个人。这么说感觉有些肉麻啊,”骆闻舟抓了抓头发,回复了平时的口吻:“总之,我不是天生就知道怎么当别人老公的,是过去的那些经历让我学会怎么疼人。而你,就是我现在唯一想疼的人。”


他笑着翻身重新把费渡圈到身下。“怎么样宝贝儿?我什么都坦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费渡抬起两只手臂,环住骆闻舟的脖子。“闻舟,我觉得我爱你爱得不可自拔了。这句是真话。”


“我也是。这句也是真话。”


骆闻舟的吻自费渡的额头而下,沿着鼻梁滑到刚刚流过泪的眼角,抚过泪痕已干的脸庞,再回到唇上。


过尽千帆皆不是,唯有此舟渡余生。


(番外)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止:“闻舟,我是阿止。我试着在微信搜你的电话号码,果然找到了你。明天有时间吗?出来喝杯东西?”


舟:“不了,平时工作忙,好不容易放假,得陪媳妇。”


止:“你好像很喜欢他?”


舟:“他很好,我很爱他。”


止:“分开之后你想过我吗?”


舟:“分开之后,费渡就一直在我的生命里,将来也会一直在。阿止,看到你现在很好我很高兴,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幸福。保重。”


止:“我们就这样了吗?”


【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TA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舟:“客官,我们这的油焖大虾是招牌菜,您要不要点一份?”


渡:“掌柜的,你们这包剥虾服务吗?”


舟:“别人一般不包。可见是您,就给您包了!”


渡:“能包一辈子吗?就给我一个人。”


舟:“没问题,这辈子只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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