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颠沛留你(上篇)

嘟嘟前任闻舟吃醋梗

下篇在这


(一)

费渡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右手捏着水晶手工酒杯,立于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眺望天边晚霞。夕阳落在玫瑰色的红酒上,嫣红绛紫流溢在他手背略有些干燥的白净皮肤上。


“一路顺风。”他向玻璃里那个站在自己背后的男人的影子举杯。


“学长,不至于吧?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我都要走了,你连正眼都不看我吗?“站在背后的男人声音里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他绕到费渡身旁,将手里的酒杯凑近费渡的。见费渡依然无动于衷,他咧嘴轻佻坏笑,主动把杯子碰了过去。


“咚——!”这一碰明显是故意使了力,费渡被他碰得险些拿不稳杯子,红酒在杯沿晃了几圈,几滴玫瑰红的水珠洒在手上。


费渡不惊不怒地从裤袋摸出一条薄丝巾擦了擦手,再仰头将剩下一个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你我之间的交情,就值这么一杯酒。现在酒喝完了,交情也就到这吧。”费渡终于抬眼直视这个男人。


 

这是个长发及肩、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年轻男人。四分之一的澳洲血统让他的五官十分有立体感,是看一眼就不易忘记的模样。他穿了件藏青色的真丝衬衫,扣子一路敞开至丹田处。胸膛有龙飞凤舞的纹身,骤眼看去说不清是真纹身还是纹身贴,最显眼的是他左侧锁骨上纹的两个黑色花体英文字母:“F”和“D”。


费渡打量了男人几秒,有一种说不出的恍如隔世——他的外貌、衣着、神态甚至小动作,都像极了过去的自己。五年前的自己。


(二)


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椅上转圈的骆闻舟瞥见电子钟稳稳当当停在17:30,便“轰“得起身,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机钱包钥匙,朝因为无所事事而死气沉沉同事们挥挥手,大步迈出了市局的门。


虽然从吃狗粮的猫奴变成了派狗粮的猫奴,中国队长的踩点优良习惯依然保留,只不过,是从过去的“踩点上班,晚点下班”变成了如今的“晚点上班,踩点下班“。


骆闻舟开车前给费渡发了信息:“去接你下班,等老公。”可直到他的车开进费渡公司的停车场,都没收到回复。


费渡的标准下班时间是下午六点,比骆闻舟的晚半个小时。他在见客、开会或专心想事情的时候都有可能不及时回信息,所以骆闻舟毫不在意,打算直接上去他办公室等。


费渡的办公室在大楼的顶层。走廊最右是两间多功能会议室,中间的大办公室是他的亲信团队工作的地方。苗苗有独立的办公室,在费渡办公室隔壁。费渡办公室位于走廊左侧尽头,外面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有沙发、茶几、书报栏和咖啡机。平时有客人来找费渡,如果费渡正在忙,就会被安排在这小隔间等着。


骆闻舟是少数几个可以不经接待处、非公司职员却有门禁卡、能够直接进费渡办公室的人。


电梯停在顶楼,骆闻舟拎着一袋刚在路边摊买的糖炒栗子出电梯,就看见苗苗抱了一束鲜红灿烂的花从走廊那边走过来。

 

“苗秘书好啊。“骆闻舟笑着打招呼:”男朋友送的?“


苗苗看到他好像吃了一惊,表情有些不自然:“骆队好。是,这男朋友,特别不靠谱。“她下意识往费渡办公室的方向望了望:”那个,费总正在见客人。”

 

作为一个审惯犯人、明察秋毫的刑警队长,骆闻舟一看就觉得苗苗有些不对劲。大概在公司收到这么浮夸的花,担心被上司和同事看见吧?


走近两步骆闻舟看清了这束花的纸袋包装。纸袋墨蓝的底色下是一串金漆的英文,他认得这个牌子。这是个专营高级花艺的品牌,一束花弄得跟艺术品似的,价格四位数起跳。费渡给他送过几次,每次都被他唠叨浪费钱,后来就没再送这个牌子了,换成了比较平民款的。


苗苗的男朋友骆闻舟见过,算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不是不靠谱的类型。感觉为人比较朴实稳重,不像是会送这种浮夸高价花的人。难道是哪个追求者?不是单身却有人在追,而且还是个舍得花钱的人,所以想低调吧?骆闻舟不是爱八卦的人,也就不再多问。


“那我去他办公室外面坐着等吧。“说着他就往走廊左侧尽头走去,苗苗却突然显得有些慌张:”骆队,要不你还是去会议室那边等吧。“她指了指走廊右侧尽头那间大的会议室。


骆闻舟挑了挑眉。他经常过来找费渡吃午饭或者下班回家,要是来了费渡有事在忙,就先在办公室外头小隔间等,还没试过被人请去离费渡办公室最远的会议室坐的。这感觉就像是,苗苗不想费渡见的那个客人出来和他打照面。为什么?


好巧不巧苗苗这么一惊一乍的,那束花里的卡片刚好掉在了骆闻舟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时看到卡片封面写的是“To:FD, my love“。


“这是送给你们费总的吧?”骆闻舟看着苗苗的眼睛。


苗苗微笑,不置可否。她知道费总和骆队是什么关系,费总私下经常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秀恩爱,“我们家那位”、“家里的大爷“、“某位骆先生“,几个称呼长期在她耳边盘旋,她早就习以为常,并且暗自感叹还没见过费总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大概真的是深爱吧。


今天没预约就突然捧了这么大一束花杀上来的那个男人,苗苗以前没见过。他本来被拦在公司楼下,电话从接待处到了她那,她知道费总早年有好些纨绔子弟朋友,于是去请示了费总。费总听见那个人的名字皱了皱眉,只说了句“让他上来“。


苗苗把这个捧着花的男人从电梯口引进费总办公室时,看到费总双手抱在胸前没有接花,反而对她说:“这花拿走吧。” 说的是“拿走”不是“扔掉”,苗苗不好擅自处理,便先把花捧到自己办公室放着。


可这花香味太浓,除了原本的花香,还在包装上喷了不少香水,苗苗鼻敏感有些受不了,便又把花抱起来打算放到会议室去,也就是在这时候她和骆闻舟撞了个正着。


“我可以看看吗?“骆闻舟只是这么一问,根本没等苗苗回答,就已经打开了卡片。事实上苗苗也不可能回答,老板的私事不宜过问。


卡片里是一首手写的诗:“没有你,我无法生存/我忘却了一切,除了能再见你一面/我的生活似乎就止步/我不能看得更远。你已令我全神贯注。”



(三)


五年前。


 “干杯!”骆闻舟、陶然和同事们一起碰杯,他们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半年前老前辈杨正锋因为见义勇为猝然离世,让局里的大家都相当悲痛惋惜。骆闻舟和陶然一直坚持案子有疑点,领导同事们也配合调查取证了一段时间,最后一无所获。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俩和杨老走得近,深受打击,才有些疑神疑鬼吧。


半年过去了,也该放下了。


今天队里有个同事生日,正好市局不算忙,骆闻舟便提出请大家一起出来吃顿饭,有人请吃饭,大家都吃得尽兴,半年来在市局盘旋的低气压总算是一扫而空。


酒过三巡,骆闻舟烟瘾犯了,便自己走到饭馆外抽烟。


他們的饭馆位于燕城新商业区,这区有不少网红餐厅和酒吧,骆闻舟还没成为夕阳红大爷前,下班也经常在这附近流连。


他轻车熟路地绕到饭馆旁边一条小巷,这里也被熟门路的人称为抽烟巷。巷子里垃圾桶奇多,巷头巷尾空气对流不怕闷,是各家餐厅的烟鬼们出来抽烟的完美去处。


骆闻舟立在巷口一个垃圾桶旁边点了烟,一面吞云吐雾一面看着灯红酒绿放空。


正在此时,马路对面的酒吧里有两个醉醺醺的酒鬼踉踉跄跄地走出来。骆闻舟眼尖,一下就认得其中一个长发及肩、穿着花哨衬衫的小年轻,是费渡。


费渡和一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小鲜肉勾肩搭背,那小鲜肉感觉酒品不太好,喝醉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只见他一把扯开了费渡的衬衫,上嘴就啃。骆闻舟隔得远看不清,但目测蛮力得让衣服扣子掉好几颗。


费渡倒没拒绝,他掂着男生的下巴把人从自己肩上扒拉下来,低头便吻上了那个人的嘴。


别说是两个男的,就算是一男一女这么站在攘来熙往的人行道中间接吻,都够引人注目的,更何况这两个人的手还不规矩,亲着亲着就往对方衣服里探。


半个身子隐在抽烟巷的骆闻舟看着这一幕有些牙痒。之前得知费渡父亲意外车祸,他和陶然都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看过。当时见费渡并无哀伤,他身边围着一大堆律师、顾问帮忙处理公司和各种后续,那会正值杨老出事,他们忙得焦头烂额。这小半年来,没怎么顾得上费渡。


亏他还想着费渡年纪轻轻,父母一伤一死,暗自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现在看来,父亲的车祸对费渡不但没造成打击,还让他这个太子爷提前登基,从此过上了哥顾不上爹管不着的酒池肉林生活?


费渡和那小鲜肉身旁还围了三四个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纨绔子弟,看着他俩热吻都在边上起哄。


终于在小鲜肉的手开始往费渡的皮带摸去时,费渡才捏着他的后颈把人给掰开了。小鲜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挽着费渡的手臂跌跌撞撞往前走。


骆闻舟从巷口探头,看见对面不远处,一辆浮夸的红色SUV 正飞扬跋扈地停在路边。


只见小鲜肉拉开车门,将半推半就的费渡推上副驾,自己则步履不稳地绕到了司机位坐了下来。


靠!这臭崽子疯了吗?!


几个不正经还在起哄,看着那小鲜肉就要发动车子了,骆闻舟心里骂了句脏话,把烟掐灭在垃圾桶就冲了过去。


*卡片上的诗来自济慈写给芬妮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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