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家常

*舟渡过大年之年初二回娘家


(一)

肩负维护燕城安全的公仆过年是不放假的,除夕和大年初一骆闻舟专门补了休陪家人,在这大年初二的一大早,骆大队长就不得不一边感叹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一边风驰电掣地出门上班去了。


资产阶级费总过年自然是不上班的。他自己在家吃好了早餐喂饱了猫,坐在沙发上悠闲写意地喝咖啡看新闻,突然他刷到了什么,眼睛和嘴角同时分别往下和往上弯起了不甚明显的弧度,然后倏地站起身。


正在他腿边做着春秋大梦的一锅半眯着眼睛看了费渡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好奇的二锅则以为有什么新鲜事,从沙发上蹦了下来跟了过去。


费渡脱下家居服换上了深灰色的衬衫和西裤,又往手腕喷了带清甜果香的雪松木调香水,从客厅的杂物柜翻出了前几天布置用剩下的春联和过年装饰。


“我要出趟门”,他浅笑着对围在他脚边转的二锅说。二锅不明所以地“喵”了一声,伸出前爪在一幅画了卡通小猪的春帖上挠了挠。费渡看着猫想了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们要不要跟我去?”


费总这句“要不要”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几分钟后,骆一锅就被费渡从睡梦里一把捞起,和二锅一起被抱上了车。来自骆闻舟的“宝贝你自己在家要吃午饭,不会煮就叫外卖”的信息弹进来,点亮了被费渡留在沙发上的平板屏幕,屏幕里是某新闻客户端的界面,此时定在了一条题目为《年初二,回娘家》的专题报道上。


(二)


不少外来人口都回老家过年了,大年初二的燕城交通十分顺畅,费渡只花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到了他家的旧别墅。来时不忘在路过的快餐店买了份外卖,因为想起骆闻舟曾经吐槽过他们这装逼富人区的超市品种少,买个菜得跑十公里。


费渡大衣里揣着两只猫,双手抱胸前支撑着猫身,同时还分配出几根手指掂着外卖和年货,实在不怎么风度翩翩。不过反正这一带向来人烟稀少,形象再优雅也没人看得见。


自从和骆闻舟住一块,费渡就再也没在别墅过夜,只是每月月底让钟点工过来搞卫生。别墅上周刚清洁过,此时处处一尘不染,空气里飘着一股索然冷清。



费渡的手臂终于不堪两只猫的体重,他半蹲下来往前倾身,一锅二锅便陆续从敞开的大衣里跳了出来。它们都是第一次踏足此地,陌生的气味让两只猫都怯生生的。胆子稍大些的一锅以为费爷终于不堪铲屎官的大爷臭脾气,带着它们离家出走了,于是踏着谨慎的猫步开始察看这个“疑似新领土”,二锅则亦步亦趋地跟着,给光洁如镜的地板留下几根杂色的猫毛。


费渡任两只猫自由探索,他把外卖和年货随意放在桌上,安静环顾四周。别墅一如既往地冷清,整洁干净的家具全体静默注视着它们的主人和主人带回来的两只活物。一缕冬日暖阳自窗外投进来,弥漫在空气里的细小尘埃在光里无声起舞。


他将手机接上客厅的音响,却没有放那首最熟悉的歌,反而打开了一个名叫《大爷的品味》的歌单,里面混杂了骆大爷常听的各种民谣、流行、民歌串烧。和骆大爷本人一样活泼接地气的旋律自高级音响倾泄而出,带着与别墅整体格格不入却毫不在乎的骄傲姿态瞬间填满了这静谧的空间。


费渡对此十分满意,他从桌上找到几张鲜红的“福”字帖和艺术剪纸,兜里揣着从家里带过来的双面胶,开始找合适的地方贴。贴了好几个房门柜门,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乒乒乓乓”几声,想必是两位猫爷的巡视范围已经到达二楼了。


他放下手里的彩纸上了楼,发现骆一锅正作贼心虚地躲在一个房门门侧探出个脑袋张望。费渡的脚步停在了房间门口,这是他母亲的卧室。卧室里有张书桌,上面堆放着一些故事书和世界名著,都是他小时候母亲给他讲过的故事。


房间陈设多年不变,甚至连这些书都原封不动。平时费渡也不让钟点工进来这间房,他偶尔过来觉得灰尘太多,就自己动手小心擦拭。然而猫不懂他的煞费苦心,几本书散落在地,无知者无畏的二锅正用前爪尝试扒拉其中一本书的封面。


费渡过去一把捏起了二锅的后颈轻声训斥了一句,然后小心将书逐一捡起,将它们放进了房间的玻璃书柜里。书桌上还有一个木质的相架,照片里的女人温婉大方。费渡将二锅拎到相架面前指了指,“妈妈,这是我们家现在养的猫,挺好玩的。骆一锅,过来。”费渡放下二锅,又冲躲在门后的肥胖大猫喊了声,骆一锅心想着既然费爷离家出走了,现在它和二锅无依无靠只能全仰仗费爷,只好顺顺当当地挪了步子过去。


猫爷四脚离地,由于体重超标,费渡得用双手才能将它抱到相架前。“这个叫一锅,是只老猫。你看它都胖成一个球了,我和师兄都在想办法让它减肥。”他将一锅放回了地上。两只猫面面相觑,识相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往别的地方探索去了。


“大年初二,师兄要上班,我在家没事就过来转转。”费渡的闲话家常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大年三十那天我跟师兄回家吃了年夜饭,现在的爸妈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费渡轻轻吁了口气,用手机远程关掉了客厅的音响,缓步走到房间角落的钢琴前,继续自言自语:“我给你弹些曲子吧。很久没弹了,可能弹得一般。”



盖着钢琴的墨绿色绒布被掀开,一本已经掉了封皮又被重新以花纸包起的琴谱安放在钢琴上。修长的手指触上冰凉的琴键,悠扬的钢琴曲自指尖流淌。费渡挑了熟悉的几首反复弹奏,一锅和二锅在陌生的地方喜欢在熟悉的气味附近待着,于是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这个房间,安静地靠在费渡脚边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五环之歌》昂扬的旋律打断了费渡的琴声,顺便将两只猫吓了一哆嗦。费渡掏出手机,发现有三条来自骆闻舟的未读消息,再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顾着弹琴竟将吃午饭这件事抛诸脑后。他接起电话,劈头迎来一连串问句:“宝贝儿,你又背着我干什么了?怎么不回信息?是不是顾着打游戏?午饭吃了吗?”


“师兄,你怎么有空打给我?”费渡选择性忽略了所有问题。“我下班了,今天没事可以提早开溜。你在家吗?”骆闻舟应该在走路,电话那头有轻轻的气息声。


“我在别墅。”费渡平静的话像一声惊雷劈了骆闻舟一下,“什么?你去那里干什么?”骆闻舟的声音瞬间焦灼起来。“没干什么,就过来看看。你要不要过来?路上买点菜,我们今晚在这煮?”


“我马上来。”骆闻舟简短的回答里还是透着不放心,费渡认真安抚道:“师兄,我真没干什么。你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骆闻舟“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费渡点开刚刚没听见的骆闻舟的信息,是三条语音,分别是“宝贝儿,吃饭了吗”,“宝贝儿,在干嘛”,还有最后一句稍微有点凶的“小崽子,怎么不回我?是不是在打游戏?”


骆一锅竖起耳朵听见来自费爷手上那个长方体里传来的骆闻舟的声音,心想是不是那铲屎官要过来求费爷原谅了。这房子虽然够大,但气味陌生,很多看起来好玩的东西都不敢乱碰,让它不禁思念起自己原本的领土来。它满怀期待地看着费渡,费渡笑了笑俯身顺了顺它油光发亮的毛。“师兄待会儿就到,我还是先去把外卖吃了吧,要不得挨训了。”



(三)


骆闻舟一路暴躁地压着最高限速开车。


在他的监督下,费渡在两年多前就已经把别墅地下室所有可怕的设施撤掉了。现在的地下室只用来堆放一些杂物,按理说费渡是无法在那“重操旧业”的。费渡每月月底都会去别墅看着钟点工清洁,自己有时间也会尽量陪费渡过去。也许真的就像费渡说的,他只是随便过去看看,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


风风火火地赶到别墅门前,骆闻舟深呼吸一口气,用费渡给他的钥匙开了门。一只膀大腰圆的生物一下扑上了他的裤腿,骆闻舟定睛一看,认出了胖成球的骆一锅,二锅也在玄关前高兴地“喵”了一声,费渡从离大门最近的沙发上起来,正带着和煦的笑意望他。


骆闻舟将手里的新鲜菜肉随手丢在地板上,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费渡。费渡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着骆闻舟的背让他安心。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相拥了一会,骆闻舟才意识到音响里正播放着他平时爱听的民谣。他再往四周张望,发现这别墅和他印象里的有些不太一样:房门和柜门上都贴了鲜红的春帖;茶几的高级茶具旁边多了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猪摆设;艺术灯架上绑了精美的中国结;沙发上、地上散落着杂色的猫毛……这是他从未在别墅里见过的生机,和费渡脸颊上若有似无的红晕一样温柔。


“我都说了,我就是来看看而已。不是说,大年初二要回娘家吗?”费渡笑着握过骆闻舟的手,将他温热的掌心放到自己脸上摩挲。


骆闻舟弯曲食指在费渡的鼻尖弹了弹,“臭小子,‘回娘家’也不先跟老公说一声,我好带点礼物过来孝敬丈母娘啊。”费渡弯着桃花眼笑了笑,“你来了就够了。”


今晚骆闻舟在别墅的厨房里又大展了一回身手,费渡熟悉的烟火气随着骆闻舟的到来蔓延遍整个别墅。他俩坐在长餐桌的一个小角落里共进了色泽丰富、荤素搭配的家常便饭。


鲜艳的新年布置,鲜活的饭菜香气,还有两只吵吵闹闹的猫,它们带来的勃勃生机和骆闻舟与费渡的甜蜜嬉笑一起,让别墅有了未曾有过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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