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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渡 | 烈薄荷

*大青年舟&小青年渡,养成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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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年努力压抑自己想把小青年吃干抹净意图的故事


        下午六点十五,燕城第三中学高中部还没下课。校门站了零零星星等孩子放学的家长,手里提着菜篮子或公文包;也有穿外校校服的小年轻,三五成群聚在小卖部前喝汽水吃冰棍,吵吵闹闹;几个没穿校服的大男孩,各自顶着染得斑驳的褐毛黄毛,故作老成地斜倚在校门侧壁抽着烟玩手机。

        骆闻舟立在稍远的空地,摘了墨镜,嘴里含了两颗薄荷糖。薄荷糖味道太辛辣,小兔崽子说吃不了,于是留了两盒在他车里。

        那小兔崽子昨晚不知是和同学玩大冒险还是纯欠的,莫名其妙打来电话说今天放学要人接。接是没什么,骆闻舟早当惯了崽子的司机加保姆,问题是他还说喜欢那个来接自己的放学的人挺久了。

       这话就是个坑,但骆闻舟也还是往里跳。不然怎么着?故意不出现,让小兔崽子放学看不到人,只好自己默默回家?十七岁的高中生了,没人接放学确实也懂自己回家,丢不了,但骆闻舟就是不忍心。

       他对费渡纵容惯了,平时对自己甚至对其他人都挺糙的,唯独对那小兔崽子像是耐心用不完,要什么给什么,有求必应。

       费渡是他陪着长大的,从初二陪到高三。

       第一次见面时那还是个比自己矮一截的清瘦男孩,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校服,显得单薄。男孩不爱说话,但眼睛很亮,让人看了忘不了。

       那年男孩的母亲自杀了,当时还是民警的骆闻舟和陶然到场处理,结案后骆闻舟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男孩,让他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没事也可以打。

       一周后男孩给他打电话,但像是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向他道了谢。正要挂电话,骆闻舟喊住,问周末有没有空,说哥请你吃顿火锅。男孩怔了怔,跟他约定了时间。

       之后这就成了每周的惯例。骆闻舟不是每个周末都有空,但见缝插针地,一周里总能约个时间吃顿饭。他还把男孩领回家,自己下厨。其实那时他的厨艺还处在无师自通的摸索阶段,味道挺一般,但男孩也不抱怨,饭后还知道帮忙洗碗,虽然差点打碎了盘子,但还是让人感觉特别懂事。

       熟了渐渐就发现费渡也没那么不爱说话。他聪明温和,懂察言观色,长得也好看,在学校里还挺受欢迎。男孩的父亲不太管他,经常不在家,男孩起居由保姆照顾,出入有司机接送,但家里没有温情。

       骆闻舟不能说给了费渡家庭所缺失的温情,但确实陪男孩度过了一些孤独的时刻,也陪着男孩成长。

       两年后,费渡的父亲因车祸成了植物人,骆闻舟陪着他处理了很多后续的事。其实骆闻舟是没什么立场去陪的,他和费渡没有血缘关系,再怎么算也只能算个热心肠的路人大哥。但反正他脸皮厚,也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费渡要去哪里、做什么,他就不出声往费渡身边一站,像个不收工资的保镖,有他在,谁也别想趁机占未成年人的便宜。

       之后他俩在一块的时间就更多了。费渡家里没人了,平时在高中寄宿,周末独自回那个空荡荡的别墅怪寂寞的,于是骆闻舟就让他周末过来自己家住。

       后来费渡每逢节假日就住骆闻舟家,亲朋好友来做客问起这小帅哥谁啊,骆闻舟就答这是我干弟弟。干弟弟费渡是真懂事,骆闻舟自打进了市局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全靠费渡帮他浇花喂猫,也尽其所能干点家务。不能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但至少保证了家里的猫祖宗不因饿肚子和孤独拆家。

       骆闻舟也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自然在外面找过朋友,但都没有带回家。他工作太忙,心也没定,朋友换了几回,最后一个都没留下,回到家还是只剩下个便宜干弟弟。

       最近刚分的那个前任对费渡有点意见,说骆闻舟把费渡放得比什么都前,对费渡比对谁都好。吵架时对方口无遮拦,说你俩这关系不叫借宿,叫同居,还问你到底是把人当“干”(gān)弟弟,还是想“干”(gàn)弟弟。

       这段感情结束后骆闻舟就不想再找了。给自己的理由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工作实在太忙,自己也还不成熟,处理不好关系,谈恋爱太费劲。但其实他心里知道还有别的原因,前任还真是敏锐,说话一语中的。

       骆闻舟暂时还不想把这一团乱麻理清说透,有些平衡在不恰当的时机贸然打破并不是好事,于是就打算先这么缓着,顺其自然。

       可小兔崽子不让他缓。明明一直这么懂事知分寸的少年,近来却任性了起来,说话总是不清透,带点意味深长的潜台词,日常相处的身体接触也黏糊,不坦荡不纯洁。

       看来青春期少年的荷尔蒙作用不容小觑,骆闻舟虽然见招拆招,但自己也心虚。毕竟要真把自己当哥哥,那天浴室灯突然坏了,他就不该对着刚摸黑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的弟弟硬;夜深人静自给自足纾解时,心里也不该想着正睡在隔壁房间的弟弟。这些事费渡自然都不知道。

       和一个十七岁高中生不清不楚地搞暧昧,这算什么事!

       骆闻舟嚼碎了薄荷糖,辛辣的味道在口腔炸开。三中校门陆续有学生走出来,他一眼看见了费渡,早在费渡的目光找到他之前。

       尽管穿着同样的校服,费渡在乌压压的中学生里还是很显眼。他长得高挑白皙,耳朵上挂着白色的耳机。

       在费渡发现他并笑着朝他走过来时,骆闻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那辛辣的薄荷味萦绕不散舌尖去撬开高中生的薄唇,教训一下那个吃不了辣的高中生。

       可人到了跟前,当高中生眼带欢喜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时,骆闻舟的视线却落在了高中生被傍晚的路灯照出橘红的耳朵尖上。

       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那耳朵尖,却又瞬间反应过来,突然用力把带点调情意味的捏变成了暴躁老哥对弟弟的揪,揪出弟弟一声无辜的哼哼。

       “上车,回家吃饭。”

       骆闻舟自己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费渡揉着被揪红的耳朵跟上,仍锲而不舍,把手按在骆闻舟搭在方向盘的手上。

       “哥,我昨晚没开玩笑。”

       “臭小子,别招你哥,我对未成年人没兴趣,你再这样我就只能把你赶下车。”骆闻舟拨开那只有点凉的爪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

       “那要是我成年了呢?”机灵的小兔崽子立刻抓住了重点,乘胜追击:“成年了就有兴趣了,是吗?”

       骆闻舟心想,成年了再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把你吃干抹净,嘴上却说:“成年了我再揍人就不算欺负未成年人了,肯定得先揍你这臭小子一顿。”

       费渡却笑出了声,好像还挺高兴。

       “笑什么?“

       “我听明白了,哥。“

       “嗯?“

       “你刚刚那句话,真正想用的动词应该不是‘揍’吧?“没等骆闻舟反驳,费渡倏地俯下身,把掉在座位底下的一盒薄荷糖捡起,并且在捡的时候摸摸索索,手“不小心”碰了几个不该碰的地方。

       骆闻舟呼吸骤然一重,从小兔崽子手里夺过薄荷糖,抓了三四颗塞进嘴里,在辛辣的刺激下勉强拽稳了摇摇欲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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