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请勿洞察 | 永无夜

*给看过原著的朋友:时间线在设施封闭的数年后,在莱尔德的“辛朋镇”内让他和列维稍微亲密交流一下

*给没看过原著的朋友:这对CP的关系比较复杂,虽然他们的相处仿佛社会主义兄弟情,但我相信他们都深爱着对方,只是莱尔德有很多心事和秘密

——


        圣卡德市郊外漫天飘雪。

        纷纷扬扬的雪絮落在光秃秃的树梢,落在车停得横七竖八的快餐店门前空地,落在车顶,也落在莱尔德金色的长发与瘦削的肩膀上。

        列维买了汉堡出来,看见莱尔德正站在空地中央抬头看天。假神父的黑色长袍、长柄伞和金属密码箱,这一整套装束让这显得单薄的背影看起来像一个忧郁的怪人。

        忧郁?为什么是忧郁?

        列维觉得这个词用在莱尔德身上有点滑稽,毕竟莱尔德看起来并不忧郁。明明他一天到晚都在自己耳边吵吵嚷嚷,言行浮夸地胡搅蛮缠,像个用力过猛的喜剧演员或是伤心小丑,在向他唯一愿意勉强捧场的观众——列维本人蹩脚地表演。

        是的,莱尔德很吵,有时像是精力过剩。但是,莱尔德也常常看起来很忧郁,

        即使莱尔德会笑,有时甚至很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但如果列维认真问自己,他会说莱尔德看起来并不快乐。

        为什么不快乐呢?列维知道莱尔德有一段并不美好的童年:小时候因为严重的儿童精神障碍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因治疗手段而昏睡或者惊厥。后来虽然治愈出院,但还是没能重新融入正常小孩的生活,连家人都不愿接纳他,因此莱尔德成年后几乎都是独自一人生活。但这些都过去了,列维想,现在的莱尔德不正是配合着世俗社会对他的印象,自得其乐地饰演一个怪人、还过得挺自在的么?

        列维和莱尔德有相似的成长经历,他在福利机构长大,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快乐为何物。他这个人神经比较大条,或者说有些没心没肺,很多往事都不曾在心上留下什么痕迹,现在回忆起来总是模模糊糊的混沌。他唯一能记起自己曾经感到快乐的时候,就是学生年代在红栎疗养院当志愿者的时候。当时那还是个精神病院,而莱尔德是长期住院的患者。他陪伴莱尔德治疗,和莱尔德一起度过了短暂而快乐的时光。

        再来就是现在,此时此刻,列维觉得自己挺快乐的。一年到头孜孜不倦地探寻神秘事件,身边有个莱尔德吵吵闹闹地被他欺负,然后他俩一起探索和分析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未知,每天都感到一种充实而具体的快乐。

        为什么莱尔德感受不到呢?或许他在成长过程中实在受过太多创伤,已经自我封闭了太久。

        雪越下越大,莱尔德的头顶落满白絮。有一瞬间列维觉得如果自己不过去叫他,他可以一直就这么站在铅灰的天空下,结成一尊孤独的冰雕。

        于是他撑起伞走到莱尔德身旁,伞挡住了后者望天的视线,而莱尔德好像抬头看呆了,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凝视纯黑的伞面和银色的伞骨,没有任何反应。

        “你那长伞果然纯粹是装饰对吧?”

        “啊?”莱尔德反应慢了两拍,忽而方如梦初醒道:“哦,那当然不是,这可是有用的道具!作为‘灵媒大师霍普金斯’,我可不会带没用的东西。”莱尔德煞有介事地拿起他的长伞比比划划,还压低声音道:“这里面,有法术。”

        列维白了他一眼,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居然会想过来给这疯疯癫癫的家伙挡雪。列维把刚买的薯条和猪排汉堡粗鲁地塞进莱尔德怀里,没好气地去发动车子。

        背后的莱尔德还在嚷嚷:“你又买错了!我明明要的是洋葱圈和牛肉汉堡,还要多加酸黄瓜……”

        带着一阵沁寒的风雪钻进副驾驶时,“灵媒大师霍普金斯”仍为自己的晚餐喋喋不休:“列维,你简直是个刻薄、冷酷、不尊重人、缺乏同情心、没有团队精神的男人!你不知道比起灵魂,肉体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吗?我只需要吃到自己想吃的食物,就能获得肉体上的快乐了,你居然连这样的快乐都要剥夺,你简直是个刻薄、冷酷……”

        在莱尔德准备重复第二遍数落时,列维猛踩油门,把车子从快餐店门前空地开了出去,前往下一个调查点。

        

        黄昏时他们找到一家条件相当不错的汽车旅馆。旅馆建在山脚下,除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酒吧,四下人迹罕至,十分荒凉。而这么个建在荒郊野外、只有一间双人房和一间单人房的旅馆,竟然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型温泉浴池,这对风雪夜旅人而言简直是意外惊喜。

        在前台登记时,列维没打算和莱尔德分房睡,而是毫不犹豫地要了一间双人房。这一来是出于经济考虑,毕竟他和莱尔德都是没有正经职业的社会游民,总是四处在外奔波调查神秘失踪事件,收入也不固定,自然当省则省;二来是因为就这次的“酒保失踪案”他还有些想不通的疑点,打算今晚和莱尔德仔细讨论;最后一个原因,自然是莱尔德本来就跟麦芽糖一样黏人,想把他甩掉独自睡一间房的难度,比调查这些神秘案件的难度还高,列维早已习惯,懒得再作挣扎。

        在旅馆安顿好后,他俩出发去了那家在上周出现神秘失踪案的“永无岛酒吧”,失踪者是在这干了快二十年的老酒保亨利。

        事件发生在上周的黑色星期五,当时已近午夜时分,店内客人寥寥,只剩下两个在各自卡座醉得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坐在酒吧角落的熟客尼克。尼克坐的卡座侧前方正好有遮挡物,所以从他的位置完全看不见吧台;而另外两个醉汉,一个已经完全昏睡过去,另一个也神志不清;酒吧的监控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摆设,因此没有人能说清老亨利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唯一的线索是那个当时勉强还有些意识的醉汉约翰,他表示在自己完全断片之前,隐约记得老亨利往后厨的方向看了很久,最后自言自语道,“那扇门是干么用的”,之后约翰就断了片,也再没有人见过酒保老亨利。

        列维和莱尔德这次各自乔装成调查记者和保险调查员,分别和说话唠唠叨叨的酒吧老板汤姆和老酒鬼约翰聊了一晚上,自然也免不了在店里消费些酒水,以及请酒客喝几杯,来帮助他们“更好地回忆案情”。

        幸好列维和莱尔德的酒量都算不错,谈话结束时都只是微醺。从酒吧走回旅馆也就五分钟的路程,不需要开车,加上室外凛冽的寒意也使人头脑清醒了不少。

        

        回到房间莱尔德脱下鞋袜和外套就直接走进浴室说要好好泡个温泉澡。他看起来有点累,脸颊因为喝了酒而泛着浅浅的红晕,而列维忙于整理刚才的录音和笔记,只看了他一眼就没再管他。

        待整理告一段落,列维一看时间才赫然发现莱尔德已经进去一个多钟头了,而浴室从始至终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

        莱尔德喝了酒,又是疲惫的状态——列维一念及此,猛地奔到浴室门口,用力锤门:“喂莱尔德,你还好吗?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喂,回答我!”

        里面依然无声无息,列维不再废话,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充满水汽,雾蒙蒙的,氤氲的白烟在他开门的瞬间涌出。浴池边堆放着莱尔德换下来的衣服,而莱尔德正浸泡在浴池里,脊背贴着池壁,脑袋上仰,双目紧闭,身体一动不动。

        列维把自己穿着的T恤随手甩在地上,顾不上解开牛仔裤就直接跃入池中。

        “喂,莱尔德!”

        列维的动作溅起大量水花,满溢的池水随即往外倾泻而出。

        他抓住莱尔德软绵绵的胳膊,又探了莱尔德的脉搏,之后他掰过莱尔德的脑袋,往其脸上接连扇了几巴掌,直到莱尔德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像半夜被叫醒一样惺忪。

        “好痛!”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莱尔德伸手捂住刚刚被扇红的脸,“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你用得着这么大力吗?你这是趁机报复吧!”

        列维暗暗松了口气,但仍是一只手扣住莱尔德的手腕,另一只手在莱尔德浑身上下揉揉捏捏了个遍,以确保他没有任何身体僵直或神经不协调的状况。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莱尔德嘟嘟囔囔地抱怨,“我就是刚刚听那酒吧老板啰嗦了一晚上,加上喝了点酒,泡温泉时觉得太舒服了,不小心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

        池水在刚刚列维这么一系列动作下已溢出过半,现在水位只及他们两个人的腰。而且小型温泉浴池也实在太小型了,两个成年男人站在池里显得很拥挤,列维的胸肌几乎要贴上莱尔德的胸膛。

        莱尔德皮肤很白,湿了水的金色长发垂在胸前,在昏黄灯光下看起来很柔软。而他的上半身因为暴露在清凉的空气里,开始有细微的颤抖。莱尔德金色的睫毛也随之微动,列维突然鬼迷心窍,在莱尔德毫无躲避余地的狭小空间里凑近他,用一个吻盖住了莱尔德的眼睛。

        太奇怪了,我在干嘛?

        内心在震惊地呐喊,身体却充耳不闻。列维的嘴唇从莱尔德的眼睛缓缓滑落,触到了他绯红的脸颊、同样绯红的耳根,白皙的脖子和锁骨。莱尔德的身体很僵硬,平时说个不停的嘴巴哑在闷而潮湿的空气里。

        他俩上身紧贴在一起,下身也在相互推搡。

        莱尔德刚刚才因为醉酒或不知什么原因昏睡了过去,这里也太狭窄了,空气不流通,并不适合做什么。

        将被大浴巾包裹的莱尔德稳稳放到床上时,列维都还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莱尔德没说话,也没拒绝,突然乖得不像他本人。

        T恤刚刚已被甩在浴室了,泡了水湿答答的牛仔裤也被留在了地上,当列维的身体覆下,他感到莱尔德仿佛战栗地抽搐了一下。

        “莱尔德,”列维用两只手指扣住莱尔德的下巴,尽量不急不躁的温柔语气在他耳边问道:“你现在清醒吗?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像被天花板的灯光晃了眼,莱尔德下意识抬起一只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列维听见他很轻地应了句“知道”,他侧过脸,像要把自己的脸藏在枕头里,可嘴上又回答着:“可以的……”

        列维的手掌抚上莱尔德试图埋起来的脸,舌尖在他身体探索。他的呼吸有些凌乱急促,喉头发出很低的哼吟。

        最后列维决定只动手,因为莱尔德看起来有点虚弱,也有点可怜,像只被人从野外捡回来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无措又柔软。

        莱尔德全程没有睁开眼睛,但列维能看到他很多细微表情变化:眉头皱起又缓缓舒展,眼睑一直在颤动,嘴唇时而紧闭时而微启……最后莱尔德眼眶红红的,似乎想哭。

        “你不知道比起精神,肉体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吗?”列维突然想起下午莱尔德说过的话,突然升起一股凶猛的冲动:

        那我就给你尽量多的肉体的欢愉,要是你的灵魂实在没法快乐起来的话。

        于是很快,列维的手上和莱尔德的腹上沾满了肉体得到欢愉的证据。

        莱尔德躺的地方已经潮得没法睡了,列维把莱尔德身上的黏腻擦干净,用电吹风把他的头发吹干,把他横抱到隔壁床上,自己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

        今晚是讨论不成案件了。

        钻进被窝时,他感觉侧躺的莱尔德又把自己的身体蜷得更小一团。于是他贴上莱尔德的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莱尔德肩膀绷紧的肌肉。

        这让他想起过去在精神病院作为志愿者陪伴小莱尔德的时光。小莱尔德胆子很小,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吓到,学生志愿者列维是唯一能把他安抚好的人。

        “别害怕莱尔德,无论你在害怕什么。”

        “唔,可怕的东西真的太多了……想想都觉得可怕。”过了很久,久到列维以为莱尔德早就睡着了,他才听见那闷闷的回应。

        列维把莱尔德的身体掰过来,让他面向自己,又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

        “睡吧,我在这,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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