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解铃(下篇)

*一直想写的手撕费承宇+大舟小嘟梗

*上篇在这


(五)

费渡才呷了两口热拿铁,骆闻舟的电话就来了。

“宝贝儿,到你楼下了,我上去还是你下来?”骆闻舟的声音比手里的咖啡暖,费渡的脸上顿时漾起笑意:“你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楼。”

他一手抱起刚临时差人送来的一束香槟玫瑰,一手拿着咖啡出了办公室。苗秘书的办公室在他的隔壁,他从门外探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今天事做完就可以提早下班,不必等到六点。”

看见老板春风满面,苗苗立即会意,笑着朝他挥挥手。  “好的,费总慢走。”

费渡和骆闻舟碰了面,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各自将藏在背后的花束用一只手递到对方面前,又相视笑着用另一只手接过对方送的花。

“师兄,最近你的套路怎么变深了?”费渡坐上副驾,捧着骆闻舟送的向日葵爱不释手。

“宝贝儿,你错了。我的套路,一直都深。”骆闻舟从车后座拎起一个纸袋递给费渡,里面是费渡爱吃的巧克力泡芙。

“是吗?可惜了。”费渡的桃花眼闪烁,小心衔起一个小泡芙,扭头用嘴喂给了骆闻舟。泡芙他们各吃了一半,只是费渡除了泡芙,还多尝了一抹骆闻舟唇边的巧克力酱。“和我的比起来,还是浅了些。”

他俩都不是什么青涩少年,撩闲信手拈来,套路势均力敌,双商不相伯仲,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这么互相撩着玩。

骆闻舟望着费渡那双光彩流溢的眼睛,突然又想到了费渡画里那个趴着糖罐的小男孩。到底压抑过多少苦涩恐惧、抵抗过多少阴暗无望,才让那个将生活里难得的美好诉诸画画的小孩长成了如今这个城府深不可测、真心无从窥探的费渡?

他吸了一口混合了花香、木香、巧克力香的空气,噙上费渡的柔软甜腻的唇。费渡虽不知爱人为何突然投怀送抱,却不碍他热烈回应。刚刚很想见的人,现在正紧拥着自己。没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在情到浓时幌子底下的你来我往里,一个藏着疼爱恨晚,一个掖着被爱感恩。

车里的温度骤然上升,费渡身体稍倾迎合著骆闻舟。不知谁的手往旁撑了撑,费渡放在车里的热咖啡被拨了下去。幸好这咖啡杯的盖子盖得严实,倒没洒出多少,只是刚好够灭了车里的火。他们面面相觑,同时笑了出声。

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了火锅料和食材,晚上煮了温馨可口的二人一锅,一直吃到吃撑的边缘才放下筷子。费渡在厨房洗碗的时候,骆闻舟也在厨房用榨汁机榨了两杯橙汁,费渡那杯多加了半勺蜂蜜。

一晚上谁都没提那桩案子,一切都与平日无异,除了费渡觉得,今晚骆闻舟对他似乎分外宠溺:那杯加了蜂蜜的橙汁他是在骆闻舟从背后环过来的怀抱里喝完的;骆闻舟在地下室健身的时候他坐在楼梯上看书,几次偶尔抬头都能和骆闻舟的目光相遇;被抱到床上时,骆闻舟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抱一团棉花。

待费渡躺好,骆闻舟替他掖好被子,在他额上留下轻如羽落的吻。今晚似乎一切如常,除了骆闻舟觉得,今晚费渡好像格外黏人:费渡自己喝完了蜂蜜橙汁,执意要把嘴中清甜也给他尝尝;跑步机还没跑到平时的一半,费渡就过来中断了他今晚的健身计划;气息交缠时,费渡一直搂着他,要将他压进怀里。

骆闻舟小心拨开挡在费渡眼前的碎发,就着昏黄的床头灯光端详这张红晕未及褪散的脸。应该是有些累着了,费渡的头刚贴上枕头就迷迷糊糊的。骆闻舟拧灭了灯,轻手轻脚钻进了被窝。

室内温度高达27摄氏度,骆闻舟没穿上衣,胸膛的皮肤贴上费渡穿了棉质睡衣的后背,今日的心绪不宁总算消停了。小费渡的画可以暂时抛诸脑后,毕竟作画的那位宝贝现在就在自己怀里。

(六)

虽然骆闻舟只来过清澄小学一次,但他认路向来不错。行政楼二楼有连接桥可以通往教学楼,到了教学楼靠左的楼梯上一层,沿走廊顺数第二间教室,就是三年二班。

他自教室敞开的后门往里看,看见杜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好像是在上班会课。骆闻舟扫视教室,目光落在了靠外窗边的那行,坐在中后排的一个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穿着校服衬衫西裤,正低头看着课桌。班上的小孩吵吵闹闹,唯有他安静专注。骆闻舟放轻脚步进了教室,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行到小男孩的座位旁边,半蹲下来让身高和小男孩坐着的高度平行。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干净漂亮的小男孩。头发比他印象中的要短,显得精神一些,从侧面看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倔强的薄唇。男孩没有看他,小手握着画笔,自顾自在纸上涂画。

骆闻舟没出声,他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向那幅画。画上有一个很大的玻璃糖罐,旁边站了个小人,正趴在糖罐壁上往里看。画已经初具轮廓了,男孩这才抬头扭过脸来看着骆闻舟。

男孩的五官不如骆闻舟熟悉的那个人的那么锋利,还带些柔顺稚嫩,但那双颜色有些浅的眼眸已经不是一般小孩的那种纯真无辜的大眼睛了。他的眼里有隐藏,有防备,也有善良与温柔。

“你很喜欢吃糖?”骆闻舟轻声问他。窗外的阳光打在男孩身上,白皙的皮肤似在发光。骆闻舟觉得这男孩比他印象中的要单薄,好像一口气大了,都能把他吹倒。

“嗯。”男孩点了点头,微笑礼貌而疏淡。

骆闻舟摸了摸衣服口袋,竟心想事成地让他摸出了一把奶糖。他看着手里的奶糖傻笑了一秒,然后全部放到了小男孩的桌上。

一瞬间男孩露出了他熟悉的表情——每次他把做好红豆沙、双皮奶或者其他甜品放到费渡面前,费渡就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尽管这笑总是稍纵即逝。

“都是给你的。”骆闻舟随手捡了一颗剥开糖纸递给男孩。男孩犹豫了片刻,放下画笔双手接过糖:“谢谢哥哥。”他只吃了骆闻舟给的那一颗,其余的一概没碰,目光也再没有在上面停留过。

“家教很好”,骆闻舟又想起了杜老师对小费渡的评价。外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教,才教出了这么个仅仅三年级就知道自制和隐忍的孩子。骆闻舟觉得心揪了一揪,忍不住伸手去碰男孩的头发。

小男孩身子一颤,重心往侧缩了缩,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骆闻舟,目光不躲不闪——即便心里害怕,也从不在别人面前露怯,是个要强的小孩。

“你喜欢吃糖就吃,别吃太多,吃完记得刷牙就行。”骆闻舟咧嘴一笑,继续顺着男孩的头发。“我知道你以前家里不让你吃,但你现在不住在那了,你有新家了。知道吗?”

男孩听不懂骆闻舟的话,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突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里的画笔“啪”地掉在桌上。骆闻舟望向男孩所看的方向,一个风度翩翩、淡漠斯文的男人在立在教室外,露出浅浅的微笑。

是费承宇!

骆闻舟回头用双手捧着男孩苍白的脸:“我在,别怕。”

下一秒他便追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小学的,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身在费渡家的别墅里。他对这里不陌生,从当年的案子,到后来和费渡在一起,陪着费渡过来搬了些东西回家,他来过这里很多次。

他环顾四周,没见着费承宇的身影,但他似乎自然而然便知道要去哪里找。于是他沿着楼梯往下,到了那个拐角处,在密码锁上输入了一组他熟悉的数字,地下室的门开了。

骆闻舟不喜欢这个地方。阴森、静谧、湿寒、冷漠。看到那套豪华投影设备时他有些惊讶,他明明记得在他的亲自监督下,费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备都送走了的。不,他现在在费渡小时候。小时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一张书桌?

就在骆闻舟记忆混乱的时候,他发现书桌前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文质彬彬。“骆警官,”那个人走到骆闻舟面前,向他伸出手:“抱歉,昨天航班延误,我是刚从机场赶过来的。家里的事给您们添麻烦了。听说昨天是您一直在照顾费渡?辛苦了。”

这番话骆闻舟听过。当年少年费渡放学回家发现母亲尸体报案时已是傍晚,他和陶然迅速赶往现场了解情况,又陆续等来了其他同事。他们当下便通知了费承宇,可直到第二天骆闻舟才见着了这位姗姗来迟的死者家属。面对妻子去世,费承宇平静近乎凉薄,他毫无波澜地配合完成了初步调查,再斯文有礼地向骆闻舟说了刚刚的话。“费渡我就先带走了。”

骆闻舟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揪住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费承宇那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领:“费渡现在是我的,把他带走,你想都别想。”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揍歪了费承宇那张扑克脸的拳头。

费承宇先是吃了一惊,可马上便恢复了平静。他不屑地冷笑:“费渡是你的?骆警官,你当费渡是什么人?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一部分。我想过的他也会想,我做过的他也会做。你真以为他干净吗?”

一张画纸凭空出现在费承宇手里,骆闻舟认出了这是费渡的画。液体从费承宇的手腕流出,骆闻舟以为是血,却发现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液体沿着费承宇的手腕染污了费渡的画,画里五彩缤纷的糖罐和糖罐旁边的小人被黑浪淹没。

然而这惊人的魔法在骆闻舟看来就两个字:欠揍。

“他和你不一样。” 骆闻舟的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皆准确无误地砸在费承宇的脸上。

“他、和、你、不、一、样!”骆闻舟咬牙切齿地重复这句话,直到费承宇蓦地原地消失。他抽了抽鼻子,突然感到一阵淋漓痛快。那些投影设备也消失了,地下室也烟消云散,骆闻舟站在别墅院门口的石阶上,垂眼看见了那个抱膝而坐的单薄少年。

他绕到少年面前半跪下,摊开手掌将一颗糖递给少年。

(七)

“师兄……宝贝……”少年好像在喊他。

“闻舟。”骆闻舟睁开眼,在昏暗中勉强看见枕边人的轮廓。“做恶梦了吗?”费渡的手掌正在他的脸颊轻柔摩挲,骆闻舟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他拢住费渡的手,将这只手放到自己胸口。“我是乱喊什么了吗?”

费渡往他怀里靠了靠,“你说,‘他和你不一样。’说了好几遍。”骆闻舟张了张嘴,没说话。费渡用手指在骆闻舟胸口的皮肤上挠了挠。“是因为那虐儿案吗?”

“你知道?”骆闻舟伸臂将费渡整个人揽了过来。

“我看了新闻。”费渡顿了顿,“我还给那孩子安排了后续心理辅导和成长教育基金,以企业慈善的名义。没有跟你提,是因为担心你会从那案子想到我的经历。”费渡把脸埋在骆闻舟的颈窝。

“那你想到了吗?”骆闻舟抚着费渡的背。

费渡没有回答,将问题抛了回去。“你梦见什么了?谁和谁不一样?”

骆闻舟伸手拧开了床头灯,捧起费渡的脸,全城留意着他的反应,娓娓说了刚刚的梦。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说了还有印象的人物、事件,唯一记得的细节,是最后他半跪在那石阶上,给了少年一颗糖。

费渡几乎是全程微笑着听完的,在听到骆闻舟揍费承宇的时候甚至噗哧笑出了声。“我以前也梦过类似的。”

“你揍费承宇吗?”骆闻舟揉了揉费渡的头发。

“不,我是斯文人。在我小时候的梦里,这些动手的粗活还是你干的。”费渡的重点明明是“斯文人”和“粗活”,骆闻舟的重点却落在了“小时候。”他狡黠一笑突然翻了个身,以俯卧撑的姿势将费渡锁在自己两臂里。

“我这么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在你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的梦里,就只是给你做打手吗?就没干点别的?”

“你是说,给我shàng吗?”费渡笑意渐浓,骆闻舟俯身在他的锁骨啃了一口。费渡笑着想缩,身体却被骆闻舟牢牢锁着。他放弃抵抗,伸手环上骆闻舟的脖子,“这样真好。”

“什么真好?”

“你像个中二的超级英雄那样出现在我小时候替我揍人,真好。”

在曾经无数个漆黑的梦里,你就是我梦里的光。

(尾声)

周末天公作美,赶上了万里无云的大蓝天。骆闻舟这个校友家属显得比校友本人还轻车熟路,他拉着费渡的手进了清澄小学的校门,一路来到了教师办公室。今天他们约了杜老师。

见了面杜老师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温暖厚实的拥抱,还有一人一朵小红花。他们特地穿了休闲的礼服,费渡还打了个黑色的小领结。互相帮对方将小红花在胸前别好后,他们一左一右搀扶杜老师到了三年二班的教室。费渡叫来的专业摄影师早在那准备妥当了。

几天后,家里的照片墙上多了一个相框和一个画框。

照片里,两个穿着礼服的英俊小伙挽着慈祥的杜老师的手臂,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笑容和当天的天气一样晴朗。

画里,一个小男孩正趴在大糖罐的玻璃壁上,看里面五颜六色的糖果。小男孩的背后多了另一个小男孩,新来的小男孩比原本的小男孩高一些,脸上带了几分顽皮淘气。他背后拉了辆小车,车里塞了满满当当的糖果。顽皮小男孩伸出手指戳了戳趴糖罐小男孩的背,似乎正在喊他。

等他回过头来,他就会发现,自己用不着羡慕那个大糖罐。因为顽皮小男孩带来的那一车糖,都是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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