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尋

舟渡小甜饼 渐绽

*时间线在原著41章,费渡飙完车、警方处理了绑架案发现曲桐失踪,费渡陪骆闻舟去小女孩跑的地方看完,当晚自己回家。

*『』框住的两句是原著对白

 

    『陶然给你那垃圾杂毛猫,忘啦?你们这些小崽子,弄个什么都是两天半的新鲜,后边还得跟个收拾的』。

    『你就口头安慰啊?』

     ……

    从西岭驱车回市区住处的路上,费渡反复研磨着这几句话。

    他居然还养着那只猫……那部玩了这么久的游戏机,居然是他送的……还有每年给妈妈的小白花……

    一直以来,费渡只当自己是在阴险诡谲间踽踽独行的人,理所当然孤身抵挡所有明枪暗箭,苦寒自知,伤痛自舐,从未想过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还一直跟了个收拾的——小跟班?守护者?骆闻舟到底算什么?表面上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碰面定是电光火石,现在才发现骆闻舟竟然一直在背地里关心他吗?费渡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不止心跳,思绪也是纷乱不已。

    回到住处已是半夜,他匆匆洗了个热水澡,蒙头便睡下。今晚发生太多事,肯定是因为这样,让他的大脑短暂失灵了,睡一觉就好了。

 

    “喂,你就是费渡吗?我是警察,我姓骆。”

    “你听话,先离开好不好?那里不安全。”

    “那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了!不要挂电话!”

   “没事了。别怕。”

   “别怕。”

    那天明明不冷,他却像个衣着单薄被丢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彷佛全身都被冻住了,动弹不得。他的心寒透了,他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打开过那扇门。花瓶的残枝败叶,腐朽的气味,死亡的静寂,只有他一个人,目击了这一切。

    女人的脑袋耷拉着,他没看清那张脸。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从那房间里出去的,他只记得自己得把背贴在墙上,才稍微感觉安全。他脑袋里甚至有声音跟他说他可能看错了,那个人不是她。在这个声音怂恿下,他又回了房间一次。这次走得更近。这次他看清了。

    终于他克制着全身的哆嗦,摸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接线员叫他赶紧离开,可他走不了,他逃不掉,最后只能勉强坐在院子的楼梯上,止不住地发抖。他没有哭,这个他记得很清楚。他甚至用手背拭了拭脸,没有任何水分。一直以来,对这个女人的痛苦,他只是袖手旁观。这个女人给了他无偿的母爱,他却不敢为她做哪怕一件忤逆暴君的事。他是不作为的帮凶,他没有资格为她流泪。

    直到他接到了那个电话,电话里的男人声音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男人问他在哪,问他安不安全,让他等他,说他马上就到。最后费渡看见了这个穿着制服走向自己的男人。他把自己扶起来,交给身旁另一个穿制服的人。

    “费渡,是你吗?来,站起来。你跟着陶警官,他会带你上车休息。”

    “陶然,你先看着孩子,我进去看看。”

    “没事了,别怕。”

    费渡记得这个男人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他不习惯别人这么碰他,第一下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别怕”。那男人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是电话里那个让他安心的声音。男人的手继续顺着他的头发温柔地抚了几下,似乎没有恶意,费渡觉得自己的呼吸稳住了,逃窜四散的三魂七魄才重新回到了体内。

 

    费渡突然发现身处一个很亮堂的地方。这是个什么公园吗?他走在一片葱翠的草地上,抬头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大地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他半跪在草地上,欣赏着草丛里点缀的零星的小白花。花瓣上还沾着水露,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流溢的光彩。

    他深深吸了一口暖融融的空气,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就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他翻过身来,平躺在松软的草上,他感觉那个人有些粗糙的手掌扣住了他的手,十指相缠。那个人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暧昧的气息呼到了他的耳后,“费渡”。他闻到了浅淡的烟味。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骆闻舟?”

 

    费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下果然有了反应。他有点懵地摸索到眼镜戴上,点开手机屏幕一看,清晨五点半。他打开床头灯,从被窝里钻出来,自己走到浴室清理。

    他甚少会做这样的梦。虽说平日和张东来那群纨绔子弟胡闹起来,有看得顺眼的男男女女投怀送抱,一起过个夜也是稀松平常。可那只是逢场作戏。有很多个清晨,当他从六星级酒店的床上醒来,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厌恶推开枕边那个衣衫不整的人,然后独自穿戴整齐离开。他不禁欲,可也从来不会为欲所役。

    在梦里见到骆闻舟,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直到从浴室出来,费渡的脑里都一直在回放刚才的梦境。虽然他又梦到了那个死亡的场景,那个缠扰他多年的梦魇,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他竟然觉得这个梦不能算是噩梦。还有后面那个阳光普照的地方,他竟有些喜欢那个地方。

    费渡在梦里经常与黑暗、潮湿、阴森、血腥为伍,难得这次,他在梦里见到了阳光,以及那个和阳光一起来到他身边的人。

    他觉得自己肯定不太正常。因为他才睡了三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就心血来潮地翻起了旧物。他从书房的大书架最顶上,摸到了一本薄薄的相簿。这是陶然在他某个生日送他的礼物。陶然的直男审美让人不忍直视。相簿的封面是奇怪的青绿色,上面还有一行“友谊地久天长”的金漆大字,费渡记得他收到了时候,颇费了一些功夫才做好表情管理,没让自己在陶然面前露出任何嫌弃的神色。

    费渡不是喜欢拍照的人。这本相簿从陶然送给他到今天,里面就只放了一张照片,还是陶然送的时候顺便放进去的。费渡用手指小心拈出那张薄薄的照片,把它放到台灯下细看。

    这张照片是他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拍的。毕业典礼不是什么大事,费承宇自然不会出席。他也庆幸费承宇没有出席,否则他还得在外人面前和那个人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噁心模样。最后来的是陶然,还有脸上写满不爽的骆闻舟。

    他还记得陶然提议说他们一起拍张照吧,他和骆闻舟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不要”。可后来谁都不愿伤了陶然的心,于是半推半就地,还是找人帮忙拍了这张照片。

    只见脸上笑开了花的陶然站在中间,左边站着西装笔挺、脸上写着“我不想和那家伙同框”的费渡,右边站着休闲运动打扮、脸上写着“我想揍那小子一顿”的骆闻舟。三个人就这么被尴尬地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

    费渡端详着照片,嘴角勾起了弧度。他把手指点在那个男人的臭脸上,细细摩挲着。“骆、闻、舟”,在这三个字从他的唇缝里漏出之际,这个人的身影也溜进了他的心里。

    向阳的花,渐渐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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