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渡 | 浪潮
*业余猫摄影博主舟 & 纸醉金迷青年渡 (三)
*一夜来了两回、第三回留给下章再写的故事
“原来你真会挠人啊。”
浴室传来的说话声低沉、朦胧,笼罩在淋浴的水声里,像雨落淅沥的清晨,温和徜徉于耳畔的唤醒音乐。
“你不也会咬人么?”
费渡揽着抱枕,侧身躺在沙发上自语。他知男人听不见,却也不打算提高音量。指腹自然而然摩挲过大腿内测,被啃吻过的皮肤仍隐约有轻痛。
略嫌天花板灯光太亮,他抬臂遮住双眼,不一会就有男人踏着拖鞋在房间逡巡的的脚步声,湿湿答答。
“冷不冷?”空调连续嘀响,拂向肩膀和手臂的风变得柔和,费渡因而慵懒地翻了身。
“不去洗澡吗?”刺眼的灯光倏然被阴影遮挡,男人俯身时有扑鼻的熏衣草清香。费渡微翕着眼,只以唇舌与带薄荷清凉的湿润纠缠。
快被吻到缺氧,他才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唔,现在去洗了。”
今晚是一场明目张胆的约会,费渡安排好了一切。
五星级酒店的露天晚餐,清朗月色与摇曳烛火相衬,轻快乐声与清脆碰杯声交错,脸庞是微醺的酡红,暖色光线让眼神的勾连变得尤其暧昧。
是落俗了点,但本就是俗人,何必附庸风雅地端着?
通往房间的连廊很长,二人不疾不徐并肩而行。整层楼都很安静,费渡能听见脚步踏在防噪地毯上的声音。沿路没什么亲密的动作,就像一对心无旁骛的普通朋友,不过一起去开个房。
费渡刷了房卡,进屋插卡通电。他背向骆闻舟,但能觉察对方并未进屋。不知为何,在那短暂的沉默里,他竟稍觉局促。
回头果然见骆闻舟大半身体仍在房门外,抱臂注视自己,眼神看上去很深邃。
原来眼神也能把人箍紧。
心里升起奇怪的比喻,费渡下意识想回避对视,于是他侧身抬手,一次过关掉了所有的灯;而男人迈步进屋,反手扣合了房间的门。
他们随即紧贴在房间门后接绵长的吻。
房间幽暗静谧,接触由浅入深。有衣物陆续滑落,窸窣、喘息与心跳声充盈听觉。
明明只是微醺,他俩偏像酩酊的酒徒,一路踉跄、碰撞,扫落书桌上的杂物,揉皱遮光的窗帘。真皮沙发被推压出吱呀的滑稽怪响,费渡想笑,但被潮湿的唇堵住了嘴巴。
月光在薄云掩护下窥探,费渡借昏暗把慌张掩藏。
他在晕眩,在仓皇,在忍耐;他被托起,被打开,被探索。
男人的深呼吸散落于他身体斑驳的浅疤,然后他听见男人隐抑着汹涌欲望,问他可以吗,他闭起双眼,没有回答。
室温很凉,二人都出了淋漓大汗。
温热滑腻的漫长拥抱后,骆闻舟进了浴室冲澡,费渡就歇息在沙发上,直到薄荷清凉的缠绵重新与自己纠缠。
费渡说要去洗澡,然后整个人被横抱起,悬空的双腿晃晃荡荡。
“你这是带我去洗澡吗?”费渡勉强扶稳男人的肩膀。
“我是带你去玩水”。男人轻快回应,抱着他大步迈进浴室,用脚跟勾合了门。
第二次没有第一次那么火急火燎,因而也感觉没那么危险,费渡不再过于惊慌。
他们在喧腾的洒水声里撒燥热的野,氤氲填满空间,渗透每一口呼吸。
身体在激烈荡漾,灵魂在恣肆发梦。
梦是苍白,是凌乱,是润泽,是干旱,是空落,是充盈,是诞妄与沉溺,是意义不明的欢喜与哀伤。
到柔软的床上时,费渡感到全身心极度放松。有手指插在他的湿发间拨弄,吹风机的暖流在脸上呼啸,室温很宜人,他不想睁眼,也不想动作,只想享受当下的安眠。
一个很轻的吻落在额头。
半睡半醒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初次约会的傍晚,狭小的车内,雨刮器左右摇摆。在那里他得到了一个夹着雨水的匆忙的吻,不理解对方为何要吻在额头上。
此时他微张嘴唇,想索取更深的吻,突然渴望变得无比强烈,而房间所有的灯霎时转暗。
“睡吧。”